对去年柏林个展的印象全都回来了。
演出在 Harlem 一个又白又整齐的哥特风教堂里,舞台用了很多接近黄金分割的比例,地面稍高起,不大,背板是临时感的原色黄木板,右上用很多块白纸拼成了一块投影屏幕。左侧有一个小木头台子,细细的木条撑起来,形式让人想到牧师的讲台,尺寸要小许多,台面的外侧有个银色金属架子用来放玻璃水杯。艺术家就站在这个台子后面翻开一个本子开始表演,用喝水隔开各个段落。
听上去是无意义的语言,有时是法语,有时像德语,有时是单纯的发音,或者口技,充满着本能的律动;屏幕上一直是以翻书页作背景的动画,不同的主题如几何、静物、样板戏、艺术家本人、乐队行进、句子等等都在柏林见过,像音乐一样编排在一起,节奏变换,不时重复某些部分,践行着演出的标题。艺术家表情认真,跟着节奏和内容作出手势,也偶尔移动到接近舞台中间的位置。声音的节奏感和动画一致,真人和肉体发出的声音与粗糙的动画投影形成有趣的关系,动画内容维度之广构成了一种丰富性,与现场的脆弱和私密搭配,让我觉得很有吸引力,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目不暇接还是新鲜,似乎都不是,但也不是奇异,不是靠强烈或有趣这类明明白白的力量。
如果做一点功课的话,很可能会发现更多的构思和趣味,语言很可能不是听起来那样无意义。比如我听懂的一个德文词Luft,是用马达一样的声音发出的,当时投影的是墨笔的鸟在中国古书背景下飞翔的动画,紧接着又出现了tief,以及一些由此发展出的音。法语可能也是这样吧,但我听不懂,感觉到的主要是一种音乐性的幽默,和德文部分的冲击感不同。此外还有完全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不是南非土语。语言的陌生感,和细究意义后感到的精巧,二者不同的配比一定会通向对作品不同的感受,那么做不做功课也是需要决定的后果未知的事情。
表演最后的部分,有一位vocal表演者和两位演奏者上台,女声能力很强,唱和吹口哨有如天籁,带来了一点奇观色彩,以同样发音和Kentridge配合的时候却有点紧巴巴的,事后回想可能是她还不够相信这个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