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Mama的戏,很粗糙直接,家庭充当政治隐喻,旧旧的布莱希特风格。这部戏又一次证明了我的猜想:老年人做戏普遍比较酷。而La Mama基本上是个老年活动中心。这次的剧作家是写越战的年代出名的,目前已经八十几岁,长年住在一个乡村农场,组织中产阶级文艺男女进行冥想活动。但是写起戏来还是很尖锐。大概是近几年的政治形势把已经过上修身养性平静生活的左派都炸出来了?不过这也可能是个错觉。Kushner零几年的时候骂美国也一样的痛心疾首。悲观会传染,集体悲观让现实更悲观。
整部戏就是一个隐喻。一个家庭,像所有陈词滥调的美国戏;地点从餐桌变成了甲板,被水包围,孤立无援;妈妈一直坐在一把椅子上,呆在舞台中央,代表女性;爸爸在舞台左边,代表要被批判的那个男性美国;两个儿子政治上分属两派,在舞台右边;女儿围绕着妈妈打转。演出风格完全不是心理现实主义,很开心,可惜演得不是特别好。导演对风格处理没有问题,表现方式也很丰富,但是细节不太行,不知道是演员问题时间问题还是能力问题。破破烂烂的布景,白塑料布包起来的空间,粗糙的投影效果……能看到和德国戏的内在联系,在此时此地却是上上个时代的遗老之作。
戏里探讨的社会问题之多之复杂之形式夸张,不一一记录。几个很飞的地方有意思。右派儿子精疲力尽的肢体段落,配的台词对他的称呼从拉比到伊玛目无缝转换。queer儿子深刻描述社会病状,用药作解决方案,把整个状况表现成一个广告。早孕的女儿一边呕吐一边给肚里的胚胎唱着patriarchy的歌谣。爸爸的末路,投影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玩具幼虎,随着台词滑稽地爬动。
妈妈果然是一个fat lady,最后果然站起来唱了一首,第一句唱出america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尴尬。唱之前她讲了一段话,大概是要救救美国,然后,她就唱起来了。而且fat lady唱起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在十字架上了,标题显得更有趣了。